忘我而獻身的革命與愛情——以《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青春之歌》為例

    我國的革命小說曾經(jīng)飽受詬病，因為它的政治化公式化與它的俗套它的以及與時代不符。一部能讓大眾推崇的小說往往也因為它流露出的個人戀愛主義和小資情結(jié)而被迫改寫，《青春之歌》就是其中的例子。而反觀鄰國俄羅斯的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卻自問世以來深受推崇、影響了一代人。那么革命小說應(yīng)該怎么審視它？《青春之歌》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兩篇小說恰巧都是革命年代的經(jīng)典著作，而主人公也恰好都經(jīng)歷過三次戀愛，而三次戀愛的開端與結(jié)局又都那么相似。本文力求以《青春之歌》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為例，淺析一下人們深陷革命與愛情之中時候的那種獻身和忘我精神。

一、沒有革命根基曇花一現(xiàn)的戀愛

    在《青春之歌》中，17歲的林道靜被后母逼著嫁給胡夢安之后，林道靜開始了逃離之路。浪漫的愛情、生存的困境，促成了林道靜與余永澤的愛情。與余永澤的這段愛情，完全是林道靜被余永澤身上的詩人兼騎士的優(yōu)雅氣質(zhì)所折服的結(jié)果。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林道靜的愛情觀也在成長。余永澤對她只有物質(zhì)的供給，沒有精神上的滋補。她發(fā)現(xiàn)“余永澤并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樣美好，他那騎士兼詩人的超然的風度在時間的面前已漸漸全部消失。原來他是個自私的、平庸的、只螢瑣屑生活的男子”。林道靜對余永澤的愛情純屬是夢幻少女的愛情童話，幻想和崇拜偶像的成分居多。所以選擇與余永澤結(jié)束，是林道靜理所當然的選擇．也是她第一段感情的宿命。

    而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保爾與冬妮婭的愛情是因為“階級利益”而分道揚鑣。窮苦出身的保爾在與冬妮婭相戀的最初的日子里就表現(xiàn)出對她周圍的“富人”朋友們的本能抵觸。他對冬妮婭說：“也許你喜歡他們，可是我恨他們。我不知道你跟他們是朋友，早知這樣，我決不到你這兒來?！北柡芟胛輯I參加他們的工作，于是邀請冬妮婭參加共青團提大會。冬妮婭打扮得很漂亮，這使保爾尷尬而憤怒：“你為什么要像參加資產(chǎn)階級舞會似的穿得那么漂亮呢？......你既然有勇氣愛一個工人，卻不能愛工人的主義。” 他們之間的裂痕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保爾和冬妮婭終究因為階級身份而分離。   

    兩篇文章的主人公第一段戀愛都是那么美好而又脆弱。林道靜遇到的絕對是心中的白馬王子，保爾遇到的也是自己心中的女神。但是現(xiàn)實容不得沒有任何根基的戀愛，保爾和冬妮婭革命階級不同，在那個時代他倆根本是不可能的。保爾對富人的憎惡無法褪去，冬妮婭也很難放下自己小資產(chǎn)階級的享樂主義而去走入工人運動對物質(zhì)中。林道靜同樣是位有理想有信仰的知識女性，她不可能沉浸于日?，嵤轮卸鴮ν饨缯L起云涌的革命潮流置若罔聞。所以這段沒有革命根基的戀愛猶如曇花一現(xiàn)，它是美好高貴的但卻是極端奢侈品。正如傅老師那句話“那個時代，人們曾因愛而相聚，卻因階級身份而分離?！?/p>

二、充滿革命情結(jié)短暫悲劇的戀愛

    盧嘉川一出現(xiàn)就以一個成熟的共產(chǎn)黨人的身份出現(xiàn)在林道靜憧憬和敬仰的視域中，這滿足了林道靜對愛情的期待視野。他們之間的精神愛戀，有的是盧嘉川對林道靜的思想的灌溉、理想的指引，也有林道靜對盧嘉川的仰慕。作為新女性，林道靜可以流露她對盧的愛慕，甚至可以向盧坦陳她的真實情感，其實可以理解為林道靜對黨滿懷著崇敬與仰視，使她遺落了女性的獨立意識。當作品再一次提到盧嘉川，已經(jīng)是林道靜讀寫給盧嘉川的情詩的時候了。盧嘉川此時已經(jīng)英勇就義。于是，作為一段林道靜的感情的升華．盧嘉川的舍生取義，是林道靜第二段感情——精神之戀的墓志銘。

    如果說，保爾和冬妮婭的悲劇源于“階級利益高于愛情”，那么，保爾與麗達的失之交臂，則源自保爾“革命時期的愛情不合時宜”的想法。麗達是保爾志同道合的戰(zhàn)友，根本不存在保爾與冬妮婭那樣的階級障礙。后來，保爾因為誤將麗達的哥哥當作她的情人，內(nèi)心痛苦而選擇逃避這份感情。他為自己的怯懦找到了個堂皇的借口：“難道現(xiàn)在是談愛情的時候嗎？”保爾處理不好革命與愛欲之間的關(guān)系，錯誤地以為愛情是革命的絆腳石，因此發(fā)誓說，在沒有把“全世界的資產(chǎn)階級肅清以前”他是“不找姑娘的”。對于這段感情，保爾雖有悔悟，但反思并未觸及根本，所以才有了后來的、令人匪夷所思的、與達雅的聯(lián)姻。

    兩位主人公第二次戀愛絕對是那個歷史潮流下時代的產(chǎn)物。林道靜遇到盧嘉川，就好像遇到了革命導師一樣，她被盧嘉川的革命精神所打動，但是這次精神上的戀愛卻無法長久，盧嘉川最終英勇就義。而保爾的愛情也是遇到了自己深愛的麗達，這位與保爾同樣階級的麗達，是那么與保爾志同道合。但是他此時眼中的愛情在革命的大背景下不合時宜，因此他認為愛情是革命的絆腳石，他像圣徒一樣，為了理想不顧愛情。兩人的戀愛此時深受革命大環(huán)境的影響，二人都有無比濃厚的革命情結(jié)，即使林道靜和盧嘉川走到最后，他們也只是革命的友誼，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愛；而保爾與麗達也是因為保爾誤以為革命的時期愛情輕于鴻毛而夭折。

三、沐浴革命禮贊完滿崇高的戀愛

    在《青春之歌》中，江華的出現(xiàn)對林道靜的愛情來說意義非凡，徹底實現(xiàn)了林道靜愛情的夢想。江華不僅具有盧嘉川式的英俊。成熟，對革命事業(yè)的追求，而且具備了余永澤的細心溫柔。他想的博大精深．革命信仰的堅貞．澆灌了林道靜的精神家園；在愛情的追逐中，她也從一個小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予成長為了一個堅強的無產(chǎn)階級的戰(zhàn)士，在革命事業(yè)有成的時候。也贏得了心儀的愛情。雖然《青春之歌》采用了“十七年”慣用的“革命+愛情”的模式，但它不是用革命扼殺了愛情，也不是愛情誘惑了革命。而是者的交相輝映，是一次愛情與革命成功圓滿結(jié)合。

    達雅是寶兒母親朋友的女兒，以為恬靜單純的18歲女工。父兄的飛揚跋扈和自私，使達雅姐妹與母親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使保爾萌生了拯救這個家庭的念頭。因此，看到達雅婚后的變化，保爾的喜悅和自豪與其說來自一位丈夫，不如說來自以為創(chuàng)造者和拯救者：“我正注意看她身上一個新人的誕生，并且進我的力量幫助她。終有一天，一個大工廠，一個工人的集體，會使這個新人完全成熟?！北M管在我們眼中的保爾與達雅的婚姻不“幸福”可是，保爾這種面對厄運堅韌不拔的精神氣質(zhì)，流露出俄羅斯文學傳統(tǒng)中“圣徒” 形象的原型意蘊，這一結(jié)局其實在那個大背景下是圓滿的。

    這段愛情是兩位主人公最終的歸宿。林道靜的這份靈與肉的結(jié)合的愛毋庸置疑，因為我們國家歷來以家庭圓滿幸福為人生的一大理想。而保爾的愛情在我們理解下好像是殘缺的，因為保爾的愛情沒有實質(zhì)只是一種拯救者與被拯救者的關(guān)系。但是，我認為保爾的愛情其實是保爾最終所滿意的。作為一個無產(chǎn)階級戰(zhàn)士，保爾的男性剛強性格注定了他不會沉浸于簡單的小家庭幸福。林道靜作為一個女性，她的最好歸宿莫過于找到心愛的人，家庭圓滿幸福。但是保爾作為一個寄托了廣大無產(chǎn)階級的夢的這樣一位斗士，他已經(jīng)無法代表自己去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而是要帶著大家的夢去奮斗，他的愛也是大愛。所以兩部小說的結(jié)尾兩位主人公都是幸福的他們的愛情人生都是圓滿的。

結(jié)語：

    同為革命題材的蘇聯(lián)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中保爾這一形象是社會主義青年一代中最光輝最典型的代表。保爾·柯察金這個名字響徹世界各大洲，《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也成為青年生活教科書。而我們的《青春之歌》卻被冠以徹底得革命教科書，林道靜的成長道路被條條框框所限制而無法豐滿真實，俗套、公式化而難于對讀者產(chǎn)生持久的吸引力。鄰國小說的成功可以給我們以借鑒，我們的小說應(yīng)該如成功的愛情一樣，將革命能夠與愛情完美結(jié)合起來。不能因為莊重的革命而完全壓制感情，在社會矛盾的尖銳斗爭中，在建設(shè)的嚴峻考驗中，要在革命事業(yè)中合理處理愛情，在浪漫主義的情懷中展現(xiàn)革命的未來的美好。在莊重得革命渲染下在符合人民大眾的審美和生活的小說才是革命年代最完美的教科書。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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